祉玖玖玖

一个搞喻黄的号,不拆cp,在校学生随缘更新,一般是半年搞一次。

【喻黄】危险关系

我刚从军训里逃出来!一个杀手x明星的小脑洞,复健一下,然后再整整之前的长篇。

  喻文州接到了一单生意,对方提的价钱很高,高到刚好能全款解决他最近在广州买一套大一点的房子的问题,这能让他做完这一单安心把自己养的猫接过来,停下工作休息很长一段时间。

  于是在动手前,他花了大把时间去做准备工作。

  被点名要杀的对象是一个大明星,应该说算是三栖巨星,年级轻轻各种奖项已经拿到手软,网上他的每一张照片都像是被美神阿芙洛狄忒仔细描绘过,美好的线条和精致的五官,站在镜头面前仿佛能发出光,就连微微露出的小虎牙都恰到好处的增添了些可爱。

  喻文州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作为一个资深杀手,他拥有良好的职业修养,也是明白现在小姑娘的PS技术。也许就算他看了这么多照片,也可能在人群中无法辨认出对方来。

  对于这种公众人物,喻文州用心地拟定暗杀计划。首先为了稳妥,喻文州舍弃了目标的工作场合和日常交通路线两个地点,把行动地点放在了其住宅。

  经过半个月的跟踪观察,喻文州已经探清了对方住在城郊的一处小别墅中,环境倒是挺安静隐蔽,有些不太符合网上关于他的那些阳光少年的人设,但也是一个在喧闹的环境中工作后,能让人放松的地方。

  开始任务前一个小时,喻文州已经装备好工具,站在了目标别墅外小花园的角落里了。他选的时间正好,目标此时正在小区里遛着狗,整个别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喻文州熟练的躲在摄像头的死角,轻松撬开一个不常用房间的窗,轻身一跃便进入了房间。

  可能是别墅太大,目标一个人住有些空旷,喻文州进入的地方是一个被人将隔壁几间房间一起打通,改装成的一个大型的衣帽间。四周的墙面由素色的柜子和结实的横架填满,挂着成套的各种演出服装和常服,下面的柜子则摆放着各种鞋和饰品。

  应该是会有人定时来整理,如此大量的服饰在这个房间里摆放的井井有条。

  喻文州内心赞叹,慢条斯理地扒拉着这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服。提起一件淡粉色的高定西装外套,他记得这件,这是目标在一次颁奖典礼红毯上穿过的衣服,粉色的衣服在男孩子身上竟然没有一点娘气,更显得人乖巧可爱,故而让喻文州有些印象深刻。

  等自己买了房,也弄一个这样的衣帽间,喻文州摸摸下巴。

  正想着,房间外别墅大门方向传来开锁的声音。喻文州放轻脚步绕到了一面巨大的玻璃镜后,思考着怎样不留痕迹的解决掉目标。

  喻文州听见门口在关上房门后,目标的狗开始有些不安的吼叫,小小地“啧”了一声,他没预料到这只看着蠢蠢的柯基竟然这样敏锐。

  但喻文州也没有慌张,他扎实的专业功底让他此刻也能计划出好几条完美的刺杀计划。

  他听见目标轻声安慰着自家的狗狗,边说着话,边向着衣帽间靠近,喻文州默然立在阴影中,抽出携带着的迷药悄然等待着目标的到来。

  “大黄不要再叫啦,别乱动啊我都要抱不住你了……哎呀!”

  喻文州听见柯基从人怀中窜下与地面碰撞发出的闷响,和目标带着一丝丝嫌弃的叹气,计算着彼此的距离时,分心想着不愧是唱歌的明星,说话的声音也是很好听的。

  “算了算了不管你了……”门口的人像是放弃了抚慰焦躁不安的狗,换了双鞋向着衣帽间走来。

  “咔哒”开门声响起,喻文州放缓了呼吸,等待着人靠近自己躲藏的位置。

  “……毕竟还有客人要接待啊,是吧杀手先生?”

  喻文州:“……?”

  “知道你在那边,不用躲了。”那人的声音不慌不忙,甚至还带着些俏皮,说罢顺便还打开了房间明亮的灯。

  喻文州看着自己行踪暴露,无奈地收起的东西,走到了镜子前。目光放在人身上的一瞬间,他便认出了这次的目标——黄少天。

  眼前的黄少天没有了照片里的闪亮,但看见自己出来弯了眼笑着的他还是依然耀眼。

  竟然和网上的照片一样好看,喻文州默默想着。

  虽然被人发现,喻文州也并不慌张,他看着眼前穿着宽大体恤,露出纤细胳臂和长腿的人,便知道他一点威胁能力都没有。

  不过他身边的那只狗像是有点难缠,喻文州看着向着他龇牙咧嘴的柯基有些头疼。

  “没想到杀手先生竟然如此年轻帅气。”黄少天拽着不安的狗有些意外地赞叹。

  “比不上您。”喻文州微笑谦虚道,对于毫无威胁的目标,他总是显得很有耐心,他不介意问一问对方是如何发现有人要杀他,还保持如此平静。

  “长得不好看怎么做明星。”黄少天笑了笑,露出那对可爱的小虎牙,说罢像是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然后带着歉意拜托道:“杀手先生能明天再动手吗?明天我还有一场演唱会,如果去不了的话,粉丝们会难过的。”

  喻文州有些惊异地看着眼前一脸真挚的人,自己原来遇到的目标也会说着“求求你放过我”这种话,但没有人像他那样用工作做借口来求饶。

  不算是求饶,更像是和自己商量一件事情,自己不答应还会显得不近人情。

  作为一个温柔且相信自己实力的杀手,喻文州也不怕他临时逃走或者找来警察,他最后点点头同意了。

  “那太好啦!”黄少天松了一口气,“你跑来跑去的也挺麻烦的,不如干脆住在我家?”

  听起来没有一点毛病,甚至还有些贴心。喻文州想了想便同意了,顺便还得到了一张明天的演唱会门票。

  

  晚饭竟然是黄少天亲自下厨,做了两人份的饭菜,也就是寻常的家常菜。别墅的透光不错,残阳撒在餐桌上,竟然让喻文州感受到了久违的温馨感觉。

  黄少天比起喻文州看的节目视频里更活泼一些,夹菜的时候也不忘拉着喻文州聊天,熟稔得仿佛两人认识了许久。

  他说自己早就知道有人想要杀他了,也早就发现喻文州在跟踪自己,毕竟当一个明星,对私生饭和狗仔的侦查能力还得不错才行。

  喻文州默默点头,看来自己以后业务水平还得提升。

  然后又说道自己活得太累了,没有一点活下去的动力,周围没有深交的人,事业也到了自己的期望了,想拥有的似乎都有了,死在你手上也不错。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黄少天对喻文州促狭一笑,天真眼眸中却透露出些许与年龄不符的淡漠,勾起了喻文州的一些好奇。

  经历过什么才会对生命变得如此释然。喻文州觉得这种想法不太好。于是他劝道,这世间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啊,你这么年轻还有很多机会去经历的。

  黄少天一愣,然后大笑起来,笑到捂着肚子眼睛都睁不开,断断续续问人:“你,你还记得你是来杀我的吗?”

  喻文州反应过来后也被自己刚才的话逗笑了,手抵着唇跟着人笑了好久。

  黄少天拍着自己的胸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揉着湿润的眼睛突然道:“你长得真的不像是杀手。”

  他凑近喻文州看了看,然后比划着手解释道:“你长得太温和了,双眼皮,笑唇,在电视剧里应该是演那种男二的人。”

  “男二?”喻文州有些反应不过来。

  哎呀,就是那种女主舔狗,被人当备胎还心甘情愿的炮灰角色啦。黄少天怕说出来会被杀手当场动手,于是委婉道:“就是言情剧里那种很温柔的痴情男性角色。”

  喻文州似笑非笑,“就像你演男主的那个电视剧里的炮灰男二?”

  “是啊……恩?”黄少天被吓到猛地抬起头,半截蔬菜卡在喉咙里让他接着疯狂咳嗽起来。

  喻文州无奈地伸手拍着他的背,给人递了一杯温度合适的水。

  “没想到你还要看我的电视剧。”黄少天满脸通红地瘫在椅子上,不知是咳嗽咳成这样,还是不愿回忆自己拍的雷剧,或是两者皆有。

  “工作需求,得了解情况才能完成得完美一些。”喻文州严肃道,仿佛为了补剧两晚上没睡觉的人不是他一样。

  “真敬业啊,”黄少天啧啧赞叹,“职业楷模喻文州。”

  “比不过少天。”喻文州摇摇头,毕竟死前还要把演唱会开完的明星还真不常见。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又笑成了一团。

  吃饱喝足,他们毫无形象地靠在椅背上,就洗碗问题开展了严肃的讨论。

  “你一个大明星,住这么大的房子,连个洗碗机都不买?”

  “我一般不在家吃饭,你看我都做饭了,你就洗洗碗吧!”

  “你做的太多了,我吃饱后就不想动了……”

  “怪我咯?”

  “嗯。”

  “???”

  最后喻文州还是被黄少天一脚踹到了厨房洗碗。

  厨房里是哗哗的流水和锅碗的碰撞声,外面是黄少天轻声唱着明天演唱会的歌曲,傍晚的暖风透过纱窗吹进了喻文州心里,像是伸手就能触碰到的诱人美梦,让他莫名体验到了一个词叫岁月静好。

  做完家务,两人又在一起窝在沙发上看完一部黄少天不久前演过的电影后,互道晚安便早早洗漱上楼睡下了。

  喻文州在客房的大床上清醒地睁着眼,回想起今天的经历,只觉得不可思议又理所当然,似乎不管两人身份如何,只要相遇便会像今天这样一拍即合。黄少天不费吹灰之力便让自己妥协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像是在阴暗的静谧中呆久了的飞蛾,对于一直在灯光闪耀下的黄少天竟然毫无抵抗力。

  不。喻文州心想。

  黄少天本身就是光。

  

  迷迷糊糊中喻文州便睡着了,梦中的黄少天背负长剑,浅色长发被玄色绸带束在脑后,立在萧萧树林夕阳深处,凌厉寒风掀起他的长袍和一旁瘦马的鬃毛,是电影中那古风的造型。他看到黄少天正将行李放在马背上,似乎发现喻文州在看自己,黄少天侧过头对人一笑,还是那明亮的样子。

  他听见黄少天说,我要走了,不会回来了。

  喻文州想了想,道,可是你的那只傻柯基还没带。

  黄少天咯咯咯笑起来,可惜我带不上它呀,那就麻烦文州帮忙照顾一下了。

  喻文州心想这人可真是麻烦,才认识了一天,就又让自己洗碗,又让自己照顾狗。

  然后黄少天挥挥手便走了,消失在了树影深处。

  大黄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喻文州脚边,它没有再对着他龇牙咧嘴了,只是蹭蹭人裤腿,发出呜呜的悲鸣。

  喻文州蹲下身,揉揉柯基柔软的脑袋,看着它湿漉漉的黑眼睛,那刻他的心脏似乎有一瞬间的骤停。

  

  下一秒喻文州便醒了过来,看着早上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床边,暖洋洋的,照在床头柜上的一张演唱会门票上,空荡荡的心又慢慢被填满。

  黄少天演技还真厉害。喻文州起床时心里想着,梦里是昨晚电影的结尾片段,只是不知为何自己也在里面。

  下楼时,早餐已经被放在了餐桌上,旁边的大黄哼哧哼哧吃着狗粮,看到喻文州下来,还非常记仇地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人。

  喻文州失笑,伸手戳了戳露出来的软乎乎的屁股,使得大黄更加悲愤地嗷呜一声,拖着狗粮盆远离了这个非礼自己的变态。

  餐桌上牛奶杯上贴了张A4纸,上面飘逸的字写着其主人已经去工作排练了,早餐不管合不合心意都将就一下吧,顺便大黄的午饭也要麻烦杀手先生加一加狗粮了,就放在冰箱旁边的木柜的第二层,打开就能看见,记得晚上来看演唱会……

  别人都是一张便利贴,就他能写上一张A4纸了。喻文州喝着还有些热乎的牛奶,觉得有些好笑。

  看演唱会前,喻文州回了一趟自己的家,欣赏了一会儿由奢入俭的落差感,坚定了一下要做好工作在广州买大房子的决心后,换了一身衣服便往会场去了。

  给出票时,检票的工作人员看了好一阵,最后恭恭敬敬的领着人在其他排队检票的小女孩们羡慕的注视中往内场走去。

  会场很大,分成阶梯状的一层和半环形的第二层,此刻已经坐了半满,而喻文州直接被带到了离演唱台最近的那一排位置的正中间,离舞台边缘只有一步之遥。

  刚坐下工作人员又不知从哪儿提出了一个小纸袋,匆匆嘱咐道,这是黄先生说要给您的,然后便又离开继续忙碌的工作了。

  喻文州拉开小纸袋,里面有一瓶矿泉水和一个黑色口罩,上面贴了个便利贴,龙飞凤舞写着:如果杀手先生不方便频繁出现在公众场合,就麻烦带上这个吧。

  喻文州暗叹一声,对方还是不太了解自己的行业,其实对于这种情况也没有那么多讲究,脱去杀手这个职业,喻文州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在生活中不需要这样遮遮掩掩。

  但他还是将口罩带上了。

  演唱会前两分钟灯光便暗了下来,会场上的人也慢慢安静了下来,时不时还会有一两声抑制不住的尖叫。

  当第一声钢琴响起时,舞台后方投下一束浅色光,在全场的尖叫中,黄少天拿着一把吉他从黑暗中走出来。

  抚出第一个音节时,像是暴雨前的第一滴雨水,轻轻砸在平静的海面上,随后便是狂风席卷过巨浪,重节奏的音乐一下一下敲击着喻文州的心脏,最后将其搏击都逼向共振。

  喻文州形容不出来舞台上的黄少天,他看过了那人在自家里活得轻松的没心没肺,却从来没有见过他在舞台上肆意用歌声讲述不同故事,他或张扬或悲伤,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像是不会被任何事情打扰。

  这很难让喻文州明白这样一个热爱歌唱的人会对生活失去执念,他本应该有更光明的未来。像是在漆黑无边太空中的星星,能散发出能行走亿万光年的光,却甘心将自己堕落于黑暗一样不可思议。

  在演唱会最后,黄少天坐在舞台边缘,正对喻文州的位置,换了一把普通的木吉弹唱了一曲民谣。

  和刚才的狂热不同,此时的黄少天像是露出了此时他最真实的感情——有些疲惫,又有些释然。长时间的演唱让黄少天的嗓子变得沙哑,但配上这首歌又刚好合适。他只是安安静静坐在舞台边,垂着一双长腿,交叉着小腿,脚尖轻点着节奏,没有其他的配乐,只是单纯的自弹自唱。被汗水浸湿的浅色头发垂下来,搭在他低垂的眉眼旁,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纯净。

  喻文州听着黄少天唱着普通的情歌,平静的调子被婉婉道来,结尾时,黄少天抬眸,看向他最近的喻文州,开口唱到:

  “让我舔一滴叫妄想的毒酒,

  让我贪婪醉生梦死的七楼,

  让我不顾一切让我能好受,

  被享受,会好受。”①

  最后几个字他像是在低语,眼底有些泛红,像是带着一缕情欲,还没等喻文州看清眼前人棕黄色眼眸中的复杂神情,灯光已经暗了下来。

  喻文州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些窒息,他觉得是因为演唱会的人太多了,呼出的二氧化碳有些令人有些难以呼吸,又觉得是黄少天给的口罩挡住了新鲜空气。

  

  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就回到了黄少天的家里,拿着小刀站在别墅门后的阴影里,脑中想着今晚一定要完成工作。

  他的手很稳,但是内心却不是那么平静,甚至有些慌乱。

  喻文州甚至怕再拖长时间一些,自己就会狼狈地落荒而逃。

  时间一点一滴的走着,黄少天家的狗已经无知无觉地躺在了狗窝里,可是他的主人却还没有回来。

  在喻文州的内心都快要平静的时候,耳旁终于响起了开门声。他甚至没有给自己有犹豫的时间,拉过黄少天关上门,动作一气呵成,最后将人用刀抵着喉咙压在一旁的沙发上。

  喻文州心里已经计划好了之后的新闻该怎么播报,某年轻三栖巨星在演唱会后在家中自杀……

  但他迟迟没有下手。

  气氛有些尴尬,他听到黄少天低声痛呼了一声,应该是摔在沙发上碰到了哪儿。

  “怎么不开灯?”黄少天保持着躺着的姿势嘀嘀咕咕,有些费力地伸手按上了一旁的开关。

  头顶突然发出的橙黄色的灯光让喻文州眯了一下眼睛,然后才发现自己身下的黄少天有些疲惫地揉着刚才撞红了的手臂,脸上的妆容已经卸去,显得有些憔悴,近在咫尺的吐息中也带着酒味。

  应该是参加了庆功宴后才回来。

  “我好累啊,麻烦文州等我睡着后再动手吧,”黄少天睡眼迷蒙地推了推放在脖子上的刀,抗议道:“怎么用这个,很疼的,你给我来一针什么毒吧,让我在床上睡死过去就好了。”

  也没起身去换凶器,喻文州就看着黄少天在沙发上逐渐睡着过去,他无力地放下刀,在心里说服自己,少天太累了,等一会儿再动手也不迟。

  毫无逻辑关系,但是却像是找到了一截台阶,喻文州顺理成章地又让自己放过了黄少天。

  他离开黄少天的住处,又来到自家里,给自己洗了一次冷水澡,迫使自己理智地思考一会儿。

  已经快交不起房租了,喻文州心想,这年头单子也不好接。

  作为职业楷模怎么能因为一次演唱会而放弃工作呢?

  喻文州再一次下定了决心,带上了家里的毒药箱又进了黄少天别墅中,自己徘徊了两段路的时间,那人还是像刚才那样毫无防备地睡在沙发上,可能是因为夜深后有些冷,他蜷起了身体,皱着好看的眉。

  喻文州好心地将人抱上的房间的床上,开始挑选用哪只试剂会比较符合黄少天的心意,挑来挑去也没有结果,最后困得有些意识模糊倒在了床上人身边,床很大,两个成年男性躺着也绰绰有余。

  明天问问他喜欢哪种再说好了。他心安理得地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黄少天拍醒的。

  喻文州倏地惊醒了,起身看向旁边黄少天瞪着的醉酒后布着血丝的眼睛,疑惑道:“怎么了?”

  黄少天的声音还有些刚起床的沙哑,他指了指喻文州,又指了指自己,“我怎么还在家?”

  喻文州显然还没有睡醒,皱皱眉问道:“那你该在哪儿?”

  黄少天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我为什么还活着?”

  喻文州这才反应过来,解释道:“我太困就睡着了。”

  黄少天又指了指床边散落的药瓶,“给我喂药喂到一半睡着了?”

  喻文州揉揉鼻根,让自己靠在床头,诚恳道,这不是选不出来你想要哪种嘛,想等你醒了再自己看看。说完喻文州还问黄少天,要我给你一个个解释一下药效吗?

  黄少天对于这样的杀手实在无话可说,又拍了拍身边明显还没睡醒人的肩,下床往楼下走,那不如我们先吃点早饭再商量。

  这次喻文州很主动,带着愧疚提出自己来做早饭。

  早饭时,黄少天啃着喻文州煎的鸡蛋问道:“你这么久没下手,雇主不会着急么?”

  喻文州摇摇头,道:“业内人士都知道我下手慢。”工作不都是在ddl前一天晚上才赶么,喻文州喝着粥想。

  “那你今天要不陪我去把大黄寄养了?”黄少天突然提出,“毕竟我不在也没人养它,挺可怜的,你应该也不急这一天吧。”

  喻文州觉得黄少天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有道理,自然答应了。

  寄养宠物的地方就在黄少天所在的小区,高档小区里的宠物寄养自然也不会差,但是对于黄少天这种开口就寄养十年的也是很难见到。工作人员又问了一遍:“黄先生,您真的要寄养十年?您这只柯基已经有十多岁了,等您接出来它可能已经……”

  去世了。黄少天自然是明白,他点点头确认道:“是的,十年。”他瞥见工作人员的神情又补充道,“我要去另一个地方旅游很长时间啦,可能会定居在那里,柯基不太适应那边的天气。”

  喻文州听着黄少天在别人面前胡扯,却又在看见人有些眷恋地在自家柯基身上揉着毛,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是和那位先生一起旅游么?”喻文州听到工作人员指着自己这么问。

  “不……”喻文州刚想开口解释自己和这位黄先生没什么关系,却听到黄少天已经应了下来。

  “是啊。”黄少天笑道,“一个人挺无聊的。”

  “是男朋友么?”工作人员显然和黄少天有些熟,办理手续的时候小声调笑道,“还是第一次听您说要和别人一起旅游,也是第一次见您和别人带着大黄来。”

  黄少天看着旁边一脸无奈的喻文州大笑起来,转头向人眨眨眼睛,“别说了,你看他都不好意思了。”

  喻文州感到挺后悔,自己为什么就陪黄少天来了这里呢,但他还是配合了人演出,礼貌地冲工作人笑笑,算是默认。

  最后工作人员送两人离开,嘱咐道:“度假提前回来了也可以提前结束寄养的,价钱还是根据寄养的实际时间来算。”

  黄少天回头向他挥挥手,“谢谢啦!”

  路上喻文州问道:“男朋友?嗯?”

  黄少天给人一个无辜的眼神。

  “你是弯的?”喻文州琢磨着有些不对劲。

  黄少天显得很震惊,问道:“你连我家在哪儿都能找出,还不知道我的性向?”

  喻文州还真没注意过,张了张嘴,犹犹豫豫道了一声抱歉。

  黄少天噗嗤一声笑出声,你道歉干什么。

  两人哈哈笑了几声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又沉寂下来。喻文州本来便是安安静静的人,不是很能主动提起话题,黄少天此时也沉默了下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家就得选药了,喻文州心想。

  他并肩和黄少天走在石阶上,小区里不多人,此时只有稠啾地鸟叫声,两人很有老夫老妻饭后散步的架势,一个比一个走的慢。

  喻文州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很想杀掉黄少天了。

  

  不过走的就算很慢也很快到了家里,两人沉默地进了卧室坐在床上,喻文州伸手打开还放在床头柜的毒药箱,却猛然发现黄少天正出神般望着自己。

  喻文州不解,“怎么了?”

  黄少天笑了一下,“想起之前我说的那句话了,‘死在你手上也不错。’”

  喻文州放开箱子,那瞬间突然觉得自己在广州的那套房也没什么。他抬头对黄少天道:“你还说我不像一个杀手。”

  “也不是,演唱会结束你把我压在沙发上的时候那冷酷的表情还挺像杀手的,”黄少天歪了歪头想了一下,“当时我就想当场去世,你这也太帅了。”

  说罢,顿了顿,喻文州眼睁睁看着身边人眯着眼睛,回味似的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要不是我当时喝多了酒,说不定能硬。”

  

  “……”

  

  当天下午喻文州舍弃了自己常用的凶器,身体践行地让人感受到了濒临死亡的快感,到最后黄少天只能用剩下的体力抽噎地求饶,喻文州低头温柔地吻过人落在眼角的泪水,继续坚持自己杀手的冷酷,残忍地拒绝了人的哀求。

  

  五天后,大洋洲的一座私人小岛上迎来了一对情侣。

  喻文州坐在沙滩上,有些烦扰地看着被自己放鸽子的雇主短信框,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这是他第一个接下了委托还没有完成的任务。

  黄少天想了想,“你要不直接发,任务失败了,你找别人吧。”

  喻文州刚想说这样会有损我的职业声誉,但发现自己已经决定不做这项高危工作了,于是一字不落地按照黄少天说的发了过去。

  “叮。”

  喻文州注视着黄少天气定神闲地掏出收到信息的手机,在对话框里敲了几个字,按了发送。

  然后自己手机也叮了一声,他解锁一看:

  死过一次了,就当他又重生了吧。

  接着便是银行到账通知,一款能够买下广州一套房子的钱打在了自己卡里。

  黄少天摇着手机,得意洋洋地看向喻文州,“文州怎么样,雇主善良吧?”

  喻文州愣了愣,随后勾唇笑了一下,伸手把人拉到自己腿上,行,那今晚我也善良一些。

  ——————————

  ——雇人杀自己,少天你怎么想的?

  ——因为自己动手没有无痛的方法嘛,我就想着职业的可能方法多一些,就决定找人来商量商量了,没想到你来的挺不是时候,正好在我演唱会之前……

  ——我觉得还挺是时候的。

  ——我也觉得。

       —end—

  ①歌词是陈粒的《七楼》,感觉这首歌讲的是一个想死却又不敢死,最后纵情享乐的人,就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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